唐僧骑马圈了个圈

wb🎺:怀揣雪刃刀

【鼠猫】我和比我帅的人做朋友那些年

卡文了卡文了,写个小短篇爽一下,路人视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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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姓青,是个医生,中医,找关系进的市一院,这边的大爷大妈们见天儿“小青呐”,我还以为我是哪儿来的冒牌青蛇成了精。那些来看病的很少找我,老专家们没轮空的时候才有几个病人来,不过反正我们这边的病人本来就少,我平时基本没什么事儿干,和同科室的大爷喝茶下象棋听会儿京剧日子也挺美,就是有些无聊。

 

不过年轻人嘛,都是有追求的,都是要下班了回家打游戏,周末和狐朋狗友们聚餐唱歌酒吧泡妹的,我一向自诩五官端正一表人才,拿脸骗骗小姑娘还是不在话下。

 

我们这堆人里头有个特别会找好吃的地儿的人,基本上哪个犄角旮旯都能找着,市一中旁边那家小巷子里的豆花店都能被他薅出来,平时估计正事儿不干吃喝玩乐全精简在吃上了。

 

那家开在映阶山旁边的火锅店就是被他找出来的。

 

为什么说它难找呢,映阶山虽说叫山,但充其量就是个小土坡,不过叫映阶坡也不太好听,当然是选择原谅它。这小土坡吧,在一个湖心岛上,对岸就是万重湖公园,人们都喜欢在那边骑行兜风欢乐地玩耍,湖边有快艇小船,喜欢哪个交了定金就能自个儿往湖上开,按小时收费,想上岛的还能开到岛上去,不过这岛太小了也没什么好看的,你要是真有兴致在那上边搭个帐篷住一晚上也不是不可以,但是夜观天象就甭指望了,万重湖是个城中湖,虽说不是市中,但光污染还是能波及到的。前市动物园园长办了养殖证在上面养了几只鹿,运气好还能隔得远远的看见它们出林子。岛上有个小便利店,旁边就是那家火锅店,装修得跟个古代客栈似的。

 

我那朋友头一回来的时候那家店关着门,门上就挂着个牌子写了句“看心情开不开张”,下边还有一串号码,他就惦记上了,提前给掌柜的打了电话,非得周末邀我们几个去一趟。我们都觉得他有病,不过约都约好了,也不好放人鸽子,在那破地方本来生意就难做。

 

“哎我跟你们说,那店长声音可好听了,那什么小姑娘们说的,耳朵要怀孕了,估计就是这种。”他一路上跟我们嘚吧嘚。

 

“话筒那边讲话都有那么点儿失真,我就不信有我的好听。”我并不是很服气。

 

“小青呐,你可长点儿心吧。”这群二傻子纷纷用看海燕的眼神看我。

 

这就很侮辱人了,想当年我还在校主持队混过呢。

 

我们到的时候门开着,外面看着一般,里面却是非常大,一个一身白的人翘着二郎腿边喝酒边看京剧,居然还是那种泥封酒坛,一看就很装逼,桌子上趴着只大胖猫,脚边蹲着只大金毛,冲我们吐舌头。

 

走过去的时候,屏幕上李凤姐刚唱到“我们卖酒做营生,不懂爱也不懂情”,居然是童芷苓那版的《游龙戏凤》,嗓音又甜又润非常俏丽。

 

一群人愣在那不知道该干嘛,仿佛穿越进了戏园子。

 

那店长听到有人进来,一手放下坛子一手按停了屏幕,转头看我们:“来了?随便坐。”

 

我这才反应过来那小子所言非虚,这哪里是光要怀孕,简直能怀十胞胎了!而且这店长长得还真不错,比那些个小鲜肉们好看多了,要说我是骗骗小姑娘,他这种简直男女老少不在话下,帅到没脾气,还好在场的都是钢铁直男,火锅重要,火锅重要。

 

“小青呐,别灰心,你还是我们的颜值担当。”一哥们拍我的肩膀。

 

我跟身上长了跳蚤似的,顿时觉得自己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,全挪了地儿。

 

店长身高腿长走过来,看着挺漫不经心,脸上也见不着“这么多天终于来一波客人了”的欣喜,一双凤眼挑着看人还有些欠揍,淡淡说:“吃点儿什么?”

 

我鬼使神差一句:“你刚那游龙戏凤,能给我拷一份吗?”

 

店长一愣:“行,还要什么?”

 

我:“梅兰芳的有吗?”

 

“有,不过是那种老式录像带,我楼上有个能放的地方,你想看可以以后来看。”店长拿了个菜单递给我们,又跟我说,“四大名旦八大须生,京剧昆曲川剧秦腔越剧黄梅戏,我电脑里一堆,你等会自己挑着拷。”

 

“太谢谢你了!”没想到他不光长得好看人也挺不错。

 

“成成成你俩先别交易了,来点菜点菜!”那群哥们儿嚷嚷。

 

“掌柜的有酒吗来点儿酒呗?”点好了菜又开始嚷嚷酒,这么大个地方就一个光杆店长,全都得亲力亲为。

 

店长直接从柜台下掏出来个坛子:“自酿的,三无产品,要不要?”

 

我们也是不带犹豫的:“要要要!你自个儿酿的啊?”

 

“不是,岛上那个养鹿的老头儿酿的。”他揭开泥封立马酒香四溢,没想到前动物园园长还有这种技能。

 

反正人也不多菜又不少,我们干脆拉着店长一起吃,二两酒下去马上哥俩好,其他人都面红耳赤的,高倒是没喝高,我酒量不好酒品也差,他们也就不怎么灌我。旁边的店长喝酒跟喝白水似的,整个一千杯不醉,我都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坛子里装了什么机关,脸不红舌头不大眼神清明,该怎么面如冠玉还是怎么面如冠玉,可能这就是上天给帅哥加的buff吧。

 

我愤愤然想到。

 

后来顺理成章和店长成了朋友,他说他叫白玉堂,还真是人如其名,像我的别人就只能想到娘炮青蛇,他的就像个侠客,翩翩浊世佳公子那种,我非常羡慕。巧得很,他在市里的房子正好在我隔一条街那个小区的复式楼,区别是贵得要死,平时光交着水电费定时请人打扫,也不常去住,不过看他那消极开店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缺钱的。

 

他店楼上真的有个小型放映室,专门放那种录像带,也不知道哪儿弄来的设备,长得那么时尚人却挺怀旧,我们周末了经常找他玩儿,一票人在楼下打牌赌博,我跟他跑放映室里看戏曲像音像或者老电影。我问他干嘛在偏地方开个火锅店,毕竟他一看就是那种“有故事”的人,我这个人比较八卦,平时还喜欢写点小东西发到网上假装文艺青年,爱好看戏听故事。

 

他一开口就吓着我了:“这么讲吧,我手上有人命,现在金盆洗手归隐山林了。”

 

我手里爆米花差点全抖地上了:“啥……啥?就没条子抓你?”

 

他把门边扫帚拿过来递给我:“按这么算我得被抓进去不少回。”

 

“怎么着你还杀过挺多?”我声音都吓哑了,心想是包庇朋友还是卖友求荣。

 

“那还真不少。”他淡淡瞥我一眼,“我以前是雇佣兵。”

 

“哈?”我马上正襟危坐,“……那还真挺有故事的。”

 

“没什么故事,不想干了就回来了。”他转过头盯着屏幕,卓别林的默片《摩登时代》,我当年陪经管的女朋友上管理学课上放过,流水线工人作业还挺有意思,整堂课我就放片子的时候醒着,然后下课吃了个午饭她就和我分手了。

 

这么好看的男朋友,说不要就不要了,不是眼光不好是什么。

 

我顿时不想看电影只想套故事:“你就没点什么战火纷飞加风花雪月的事儿吗?枪炮与玫瑰?”

 

他看了我一眼:“有。”

 

“有几个?”我眼睛一亮。

 

“一个。”

 

“就一个啊。”我有些遗憾,“说说?那姑娘漂亮吗?身材好不好?胸大不大?”

 

“.…..”白玉堂眼神奇怪看了我半天,“是个男的。”

 

“我……我靠?”我傻眼了,第一反应居然是太好了是弯的我就放心了,第二反应是完了他不会是对我有企图吧。

 

“靠什么靠?我又不喜欢你。”他朝我翻了个白眼,指挥我把地上爆米花扫干净,“怎么,歧视啊?”

 

“不歧视不歧视!”新时代的五讲四美好青年自然是一视同仁,是男的我也要听,现在还挺多小姑娘喜欢看这个呢,而且白玉堂这个人面相风流,却很难想象他要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块儿谈恋爱。

 

我拿着扫帚慢悠悠扫地,对他抬手:“来来来请开始你的表演。”

 

“那时候我们在中东出一个任务,具体内容就不跟你讲了,还好防弹衣质量好,我没被打个对穿,但是震碎了两根肋骨,那个地方难民区有个小医院,他是医生,我就是在那儿遇到他的。”白玉堂陷在沙发里翘着脚说,“他长得好看,人也很好。”

 

“然后你就爱上他了?”我心想还真是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。

 

“没有,他把我骂了一顿。”白玉堂笑着摇头,“他说我活腻味了肋骨断了还到处跑。”

 

“……”我啧啧称奇,看看人家的血腥爱情故事,“然后你就爱上他了?”

 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他眼睛盯着屏幕,“我也想知道,那时候应该已经在那儿躺了两个多月了,所以我就在他给我输液的时候趁他没注意亲了一口。”

 

“……然后呢?顺理成章地处对象了?”我还真没看出来白玉堂是这种人。

 

“然后我又在床上多躺了俩星期。”

 

“你还真是……”我听得津津有味,“你知不知道处对象的正确步骤啊,表白同意手牵手,打啵上床到分手,中间适当穿插约饭约电影。”

 

“我一般不用那么麻烦。”他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。

 

“看什么看?我也不用,谁还不是帅哥了。”我感到尊严被挑衅。

 

“后来我伤好了,也该走了,我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走,我当时是真想着不干这营生了,我跟他说回国了他继续当医生,我就开个火锅店,两个人买个不大不小的房子,养只猫养只狗,再种点花花草草在阳台上。”白玉堂点了根烟,“可是他说他暂时还不能走,我也留不下来,这就很尴尬,也没办法留联系方式,后来我们在我走的前天晚上上了床,江湖偌大有缘再见了。”

 

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,干巴巴道:“这样啊……还真是,来去如风。”

 

“我之前看佛经,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。”他掸了掸烟灰,“过了这么些年,我有时候想起来真和梦一样,可能是我肋骨断了躺床上发烧的时候臆想出来的。”

 

“可是你还是回来了,还开了个火锅店。”他讲故事的本事实在不算好,没头没尾的,这个故事也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多么浓墨重彩硝烟弥漫。

 

可是我却莫名觉得鼻子有点酸。

 

难不成是被两个gay的爱情感动了?

 

“我还买了房子呢,养了猫养了狗,阳台上花死了一茬又一茬,现在只剩个仙人掌我也干脆懒得管。”他躺回椅背上吐了口烟,“就差个人了。”

 

这我也没法开解啊,没想到他还是个情圣,这种情况除了烧香拜佛求老天保佑外别无他法,我又不可能劝他找个凑合凑合得了,这人一看就是个宁缺毋滥的,也就只能没事儿拉帮结伙跑过来找他玩,也好过一个人空寂寞。

 

没有男朋友,有朋友也好啊。

 

 

 

这么过了三年,交情渐深。我们女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,白玉堂似乎准备孤独终老,我那些狐朋狗友们还以为他不是性冷淡就是独身主义者,看透一切的我笑而不语。

 

前几天我们院骨科新来了个专家,据说还是从国外回来的,这都不是重点,主要是长得一表人才有车有房还是单身,这我就很慌张,觉得自己院草地位要不保了,我就想着去看看人到底长成什么样能让小护士们对我视而不见。

 

不看还好,一看我更悲伤了。那人穿着白大褂坐科室里看病历的时候整个一禁欲系医生,偏偏说话又笑眯眯一副脾气很好很良家的样子,我就纳闷了,他怎么可以单身呢?我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年纪比他小了,甚至这他妈都算不得优势,小姑娘们还就喜欢年纪大的稳重的。

 

而且他那边资源比我好!我这儿全是大爷大妈爷爷奶奶!

 

委屈。

 

自从知道白玉堂那事儿之后,我就对这种长得好看还单身的适婚男青年怎么看怎么像基佬,而且要说颜值上他和白玉堂挺配的,不想看朋友孤独终老还怕他憋出什么病来,以及为了给自己找回点生存空间,我开始冒出撮合他俩的邪念。

 

但撮合也不能明着来,万一人医生是直的呢?要假装偶然,起码让他俩碰个面,首先我得跟那医生混个脸熟,真是个非常完美的计划。

 

全院最闲科室有我没我都差不多,不该我值班的时候我没事儿就往骨科跑,知道了他叫展昭,其实我挺吃惊的,虽说我目的不纯吧,但他当朋友真的不错,我们还挺聊得来。展昭和白玉堂是不同的那种人,我觉得他们都有故事,我却不太敢问他的。他对谁都好,也很会为别人考虑,但是我有时候又觉得他离所有人都很远,从一个文艺青年敏感纤细的角度来看。

 

我到底还是没找机会让他俩“偶遇”。时间长了也就歇了心思,一切随缘吧。

 

有天我们一群人约好了去白玉堂店里玩,那群孙子早先跑过去了,我被主任拖着一通谈心才放出院。急急忙忙出门到了楼下就接到白玉堂的电话。

 

“还没下班?”他那边车水马龙的。

 

“别提了咱主任真是越来越啰嗦了嘚吧嘚仨小时不带重样的。”我走到停车场才猛然想起来坏了,车钥匙放白大褂兜里没拿,“卧槽车钥匙忘拿了!”

 

“行了行了别回去了怪麻烦的,我刚好经过你们院进来接你。”

 

挂了电话我就看到升降器后面白玉堂的车开进来,也懒得跑回去拿了。

 

“你那个——”他放了车窗下来,话说一半愣在那儿,直直盯着我身后大楼门口。

 

这怎么还卡带了,顺着他眼神望过去,正好看到新晋院草展医生从楼里出来,我也跟着愣在那儿,心想不好,他不会真看上了吧?

 

刚想转头提醒他几句,他拉手刹开车门绕过我一气呵成,车钥匙都没拔,朝着展昭就追了过去。

 

这他妈……什么情况?我该继续站在这儿吗?还是回去拿我的车钥匙?我没想到白玉堂直接就扯了展医生手腕,展医生一脸惊讶回头,两个人居然啥都不说玩起了一眼万年,我都忍不住配个bgm了。

 

得亏我没走,我还以为这俩人卡带要卡到天昏地老,结果白玉堂要么啥都不干要么就玩一票大的,手扶着展医生下颌就亲了上去,我差点吓得跳起来,毕竟第一次看俩男的接吻,有点儿紧张,小心脏扑通扑通的,比我女朋友们要我陪着看的青春爱情片好看多了。

 

惊悚的是展医生愣了一下居然也没反抗,乖巧抬着头让他亲,我脑子里登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……

 

 

后来的事儿也不用赘述了,我只能说白玉堂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终于开花结果,他也不需要用几世换他们一世情缘。

 

作为文艺青年,我喜欢的是那种有遗憾但铭记终生的故事,在我看来悲剧的美感是大于喜剧的,我们想象得出那种痛苦遗憾挣扎求而不得,但很少能感同身受,这又多了一层隔山隔水的朦胧,非常适合我装逼骗小姑娘。

 

但是我同样由衷为他们开心,这种结局实在太难得,感情从热烈到平淡很容易,难的是兜兜转转许多年依然历久弥新,等你受过塞北苦寒,见过杏花微雨,仍然有人隔着千重万重山,等待着几乎是不可能的重遇,光是想想就让局外人热泪盈眶,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没有串通好的浪漫。

 

唉,陪看戏喝酒谈人生,还能帮着找对象,像我这么好的朋友上哪儿找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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