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僧骑马圈了个圈

wb🎺:怀揣雪刃刀

【鼠猫】易水寒

有那个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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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雨倾盆,已连下三日,寒雨连江而起,直至宫门深处,三教九流皇亲贵胄,皆免不了这场瓢泼,家家户户高门紧闭,檐下风灯的油纸被豆大雨点飞入沾湿,飘飘摇摇将灭未灭。

 

开封府中一角却还燃着火光,头发半干的青年面容沉静,仅着中衣坐在案前查看推演,桌上散落了一堆文书信件,烛光明灭,映着他如古玉的面庞忽明忽暗。

 

忽然房门被叩响,清脆的敲击声在雨势滂沱中犹自异界而来,展昭心内一惊,几下收拾好桌上书信封进柜中落锁,门外敲击声并未断绝,一声一声不急不缓。

 

展昭披了件外衫,手放在门栓上问:“谁?”

 

“我。”门外一个清冷的声音答道。

 

展昭忙拉开门:“玉堂?!你怎么?你不是——”

 

“明夜才出发。”白玉堂掀开头上斗笠,雨珠顺着甩出几道弧线,“便想来看看你。”

 

霎时一道闪电劈过,门外人的脸一片青白宛如鬼魅,目光如刀,却比刀光温柔,外袍早已被雨水浇个透湿,几缕发丝黏在脸颊边,却丝毫不显狼狈。紧接着一道惊雷炸响,宛如天庭将崩,震耳欲聋。

 

展昭皱了眉,将白玉堂拉进房中,关上门拿了布巾帮他擦拭脸上的雨水,白玉堂一言不发,只目不转睛瞧着他。

 

然而全身透湿,怎么擦都是干不了的,展昭握着他潮湿的发尾叹了口气:“你不该来。”

 

“为何?”白玉堂沉声道。

 

展昭无言看着他,然而只一眼,即使背着昏黄灯火看不真切,白玉堂还是懂了。

 

自然是心有不舍。

 

“我定会活着回来,”白玉堂的手钻进他温热的掌心,“只有你的剑能让我死。”

 

“别说傻话。”展昭紧紧回握住他的手。

 

为何人总爱发些残酷的誓,山无棱天地合如是,得成比目何辞死亦如是,仿佛生生死死挂在嘴上,它便远离了,黑白无常十殿阎罗皆近不得两具肉体凡胎,待到这天地浩渺间的情愫消磨尽,才将三魂六魄收去,转世轮回也好永世不得超生也好,终究不是当时许下的誓将人分开,再怪也怪不到那有棱有角一座青山,浩浩荡荡一方天地头上去。

 

“展昭,雨势渐大,我心里总不踏实。”白玉堂又摇了摇头,“那些话你若还记得,我原本是不必出口的,但要是看你娶妻生子,我便平白生起许多不甘。”

 

“我明白。”展昭只平静地看着白玉堂。

 

“此番拉你入这泥沼……”白玉堂艰难道,一寸寸欺近,直到额头相抵,“是我鲁莽了。”

 

“五弟一片赤诚,”展昭望向他眼里深潭,仿佛看到碧波万顷,惊涛骇浪裹挟在平静水面之下蓄势待发,一阵微风便能掀翻所有船只,“展某无以为报,唯有——”

 

“以身相许。”话语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硬生生斩断,白玉堂桃花眼里终于带了笑,波浪平息,船只依旧扬帆远航。

 

展昭默然不答。

 

“你不愿吗。”他哪里用这样轻柔又似诱哄的语气说过话,“你还记不记得……”

 

 

 

那时展昭还未拜入宫门红衣加身,已在江湖上声名初显,随他师父前去武林合办的盟会,有各路高手互相切磋。主办方飞泉山庄坐落于一字崖下,借着地利,在崖顶上放了一颗东海夜明珠封入红漆盒内,自认轻功尚可者皆可参加,只能借助崖壁石块和藤条攀上崖去,先得夜明珠者即胜。

 

展昭本不想去,师父非要试试他燕子飞练得如何,只好去登记了名册于崖下静候,当日天晴无风,崖壁向阳不曾生苔,也无云雾环绕,人站在底下却一眼望不到顶,便已有几人萌生退意。

 

山庄的人一声令下,众人便施展各路轻功飞身而上,展昭不赶头筹,提气不紧不慢跟在中间。上方突然传来兵刃交接的脆响,有二人在崖壁突出来的石块上交起了手,其他人见状也起了心思,毕竟规则里没说不能把人弄下来。

 

展昭避开众人又往上掠了几丈,忽然身后传来破空之声,他眼疾手快扯过一段藤条绕了几圈,回身架起巨阙,对面袭来的银刀同样未出鞘,碰在一起蹭出几点火星。

 

“燕子飞?”少年一身云纹滚边白衣,也抓了根藤条靠在崖壁上睨着他,“你是展昭。”

 

展昭打量他几眼,又审视了一番他手上银刀,心内暗暗有了计较,不等少年再开口,手掌往身侧一块岩石一拍,石头被震碎的同时他身形已经掠了出去,于空中轻轻一点瞬时又上了几丈高,竟是比之前还要更快更轻巧。少年暗骂一声,纵身追了上去,提气到了极致却连他衣角都追不上,其他人就更不用说,切磋着就忘了是来干嘛的。等他到崖顶时,展昭正食指顶着木盒转圈,盘腿坐在青石上笑着看他。

 

盒子又在手上转了一圈被展昭握在手中。

 

初入江湖都是心高气傲,那时候的他也不过是个虚长了白玉堂几岁的少年,白玉堂放了话说总有一日能跟得上燕子飞,他便欣然应下,还说若是追上了,就答应他一件事。

 

多年后白玉堂已经能跟上燕子飞,然而策马江湖快意恩仇的日子却不长久,他一个不查,那人便以南侠身份拜入公门封了御猫,做了江湖人不齿的朝廷鹰犬。之后的事世人皆知,茶楼里说书先生随口就能来一段儿,闹东京盗三宝,一发不可收拾,然而世事无常,二人终是殊途同归,一红一白护一方安宁。

 

年少时的玩笑话,也被时光蒙尘,一直搁置到了今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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